他已然忘得一干二净了。
不重要的人和事儿，他不会刻意去记。
眼见帝无殇终于想起了他，林司月狠狠地舒了口气。
随后，她浅笑着上前——
“师兄，你回来都不告诉我一声。司月已经在学院里头等了你好久了，不过，也总算是盼到了你了。”
帝无殇神色淡淡一动，没有应声。
也是这个时候，林司月的眼神移到了帝无殇身边的惊羽身上。
在瞧见惊羽的刹那，她的眉头不着痕迹地微微一动。
下一刻，待她的视线落在了惊羽跟帝无殇十指相扣的手时，林司月所有的表情，全都凝滞在了脸上。
不过，也只是刹那的功夫。
短暂的片刻之后，林司月所有的表情全都恢复如常。
她再度亦怒亦嗔一般，看着帝无殇。“师兄，这位是……”
“我娘子。”帝无殇薄唇淡动，吐出了这三个字。
林司月的神色，再度变了……
“娘子，这个是我的一个师妹，也就是院长的女儿。”帝无殇微微低下头来，看着惊羽，温柔地给惊羽介绍着。
此刻，他的脸上带着一抹可怕的温柔。
这样的温柔，是林司月从来没有见过的。
看着这温柔，林司月有片刻的失神。
她站在原地，看着跟前这二人，两侧的拳头不觉之间，竟是已然深深地握紧……
为什么？
为什么师兄会对这个女人表现得这么温柔？
一直以来，她都以为师兄是冷漠的，从来不会笑，不会有其他的情绪。
原来，他只是不轻易地将其余的情绪留给别人而已。
林司月的双拳越握越紧。
她看着惊羽和帝无殇，只觉自己的口中一阵无味。
恨意，在她的心间萦绕。
但是，林司月是个聪明人。
她才不会将所有的情绪随随便便地展露在脸上。
她只是抬头，看向惊羽，“是吗？原来师兄喜欢这样的姑娘。”
她的脸上故意释放出了几丝轻松的笑，随后，再度出声。“师兄，我现在还有事，一会儿，你一定要来看看我哦！我真的好怀念当年我们在一起的时光呢！”
她故意说着这话，宣示着自己对帝无殇的主权。
待说完之后，精致绝伦的容颜之上，展露出了一丝绝艳的笑。
话落，腾身，转身，离去……
林司月实在是在这里待不下去了。
她害怕，再多呆一刻，自己所有的情绪都会瓦解。
她的身形稍有踉跄。
双拳紧握，满口的银牙几乎咬碎。
林司月，不甘心啊——
当初帝无殇在这学院的时候，所有的人都以为，她和帝无殇是一对。
也从很小的时候起，她的心头就已经将一个观点根深蒂固——
那就是，有朝一日，她会成为帝无殇的娘子。
然而，就在近日，帝无殇却对着她，喊另外一个女人娘子。
这，不能不让林司月恼然。
林司月踉跄的身形，越走越远。
不一会儿的功夫，她的身影，已然消失在了惊羽和帝无殇的视线之内。
原地，惊羽眼神闪烁不定地看着林司月离去的方向。
倏尔，她抬起头来，轻吹了个口哨，略有戏谑地开口。“哟，怎么着？青梅竹马？”
帝无殇应。“以前的师妹，不过，我都不太记得她了。”
惊羽没有多问。
毕竟，方才帝无殇的态度，她也看得清楚。
没错……
帝无殇，似乎早已不认识她了……
只是……
惊羽眉头皱了皱，有些诧异地问道，“师妹？望天学院以前不是都不招收女子的吗？”
帝无殇笑着摇摇头。“她是院长的女儿。”
惊羽恍然大悟。
院长的女儿，敢情走后门儿呢！
不过……
想到方才那姑娘瞧着帝无殇的眼神儿，惊羽撇唇，“就仅仅是以前的师妹吗？”
她可清楚地瞧见，林司月方才看着自己的眼神，简直是恨不得要将她扒了皮一样。
“帝无殇，我觉得我真要去买几份人身保险。”
“什么？”帝无殇听不懂惊羽的话。
“就是……万一哪天我因为你突然猝死了，我要得到好多赔偿的。”惊羽打趣儿道。
女人的直觉，是很灵敏的。
况且，方才她真的切切实实地在那个林司月的眼中看到了怨恨。
惊羽一边想着，一边啧啧舌。
这帝无殇，到底有多少桃花在身边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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