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好的人生……”
查尔斯第一次看到梵尔,那是在拜伦的研究室中。那个疯子将襁褓中的婴儿递给查尔斯,兴奋地说着,人造圣晶的研制成功,这孩子可以对外宣称源血,从而保护王女。
那时还是个未睁眼的小东西,只会对着查尔斯哭啼。他对梵尔的事常常感到自责,从开始就是个错误,一个疯子造就的悲剧。
那种让蕾西误认为是芥蒂的情感,实际是无法坦然面对这孩子的愧疚。
“请您不要再说了!”梵尔的眼眶湿润,紧紧地握着他的手。
“我应该是见不到蕾西了……有句话替我告诉她,这一切都是我的决意……”
梵尔颤颤地点头,他明白,他都明白。父皇本就做好了被革命军杀死的觉悟。
作为这一世的王,他没有主张苛待平民,世代积累下来的权衡让他无法改变任何事情。
查尔斯的手缓缓下坠,闭上的眼里浸出泪水。
他最后对梵尔念着,“谢谢你们来当我的孩子……”
他逐渐失去意识,躯体开始变得沉重,倚靠在王位上。
梵尔低着头,额前的碎发显得格外绵长,挡住了他脸上的神情,泪珠顺着流下,滴落在地。
虚掩着的门被推开,一个急切的脚步声传来。
“父皇!外面出事了!”蕾西短促地喊着,亚修紧跟身后。
两人被宫殿内的情形怔住。
她的瞳孔骤缩,惊愕地看着这一切,空气仿佛凝固。
拜伦倒在地面纹丝不动,一只手臂滚落在旁,胸口插着刀子,像是死了一样。
查尔斯安详地坐在王位上,嘴角血渍在惨白的脸上清晰可见。
梵尔像是一座雕塑般,低着头跪在王位旁。
蕾西的脑子嗡嗡作响,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这一定是在做梦,不是说是革命军来袭吗?花园都还没出事,为什么地处后方的宫殿受到了袭击。
“梵尔,这是怎么回事……父皇他怎么了……”蕾西的声音微小而颤抖,一步步走近。
梵尔抬头看着蕾西,双眼中充满了哀伤和复杂。她什么都不知道。在场的人,都对她隐瞒了太多的事情。自己又要怎么和她解释。
“是我杀了拜伦。”他缓缓的吐出了这句话,顿了顿说着,“父皇已经死了。”
蕾西听到这句话的时候,像被什么狠狠地敲击,心脏漏了一拍。瞳孔颤抖着,光芒转瞬即逝。双耳已听不到周围的声音,唯有脚下刺鼻的血腥味充斥着她的鼻腔。
她僵硬地挪动脚步,想要离父皇近一些。
亚修愤怒地质问梵尔,他已经感受到蕾西开始变得不正常,此刻的身份已然不再重要。
梵尔脸上读不出任何的表情,他拉过亚修的手臂,在他耳边轻语,“还记得那天你和我的承诺吗?”
「我不会看错的,你很适合留在蕾西身边,代替我保护她,给予她陪伴。」
这句话骤地出现在亚修的脑海里。
“这到底是为什么啊?!”亚修大喊道,负气而又绝望。为什么不解释啊,明明蕾西殿下是你最重要的人,不要说出这种好像要离开我们的话啊!
梵尔依旧没有回答,他竟浅笑着,凄美而又无助。指尖飞出的术阵短暂剥夺亚修的意识,慢地将他放好在地。
黑色的烟雾开始扩散,凝成一个无底的漩涡,出现在梵尔的身后。
从里面走出来一位女子,着装华贵,手持一柄阳伞,“时间到了。”
梵尔点了点头,“等我一下。”
他走到蕾西跟前,她像一个坏掉了的娃娃,双目空洞地靠坐在查尔兹的膝边。嘴巴里呢喃着什么,却听不到任何声音。
查尔斯死亡的这件事情,像无数根针尖,不停地扎着她的心脏。
她现在的摸样,无疑是对梵尔的一种折磨,阵阵的绞痛让他差点失去理智。
可是他没有办法,什么都不做的话,她连生的希望都会被抹去。
他俯身,轻抚那张失色的脸。慢地,慢慢地,吻上了她那苍白的嘴唇。双唇紧贴在一起,夹杂着一丝淡淡的血腥味,柔软轻浅,温存延绵。顺着眼,他眼角带着泪痕。
她没有反抗,犹如失去了生的气息,一片死寂。最后她眼中所见的,是消失在黑雾漩涡中的背影,和那句声音低微的话。
“蕾西,相信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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