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天亮,冯蕴起床洗漱,坐在镜前梳妆时,突然想到昨晚闹腾到半夜那个养尊处优的丹阳郡王。
她侧目问小满,“去看看,贵人起了吗?”
听到“贵人”二字,小满便噗声笑了出来。
“昨夜睡得那样迟,怎么可能起得了身?”
冯蕴眉头微微一扬。
昨天晚上濮阳纵刚住下来,就开始各种不适。
床太硬,有蚊子,没人侍候,饭菜不好,总之,没一点合他心意的地方。
“这便是王妃的待客之道?”
“我堂堂丹阳郡王,岂是你等可以乱来的?”
冯蕴的笑容里,却有隐忧。
葛广闻声上去,拍门。
濮阳纵抬手遮了遮眼,突然有点想流泪。
他是认识濮阳纵的,对他会出现在庄子里很是好奇,濮阳纵却更好奇小皇帝在冯蕴面前一副小绵羊的样子。
“你也知道早啊?”丹阳郡王火气冲天,可冯蕴不是部曲,这一点分寸他还是有的,咽下喉头的骂声,他抖了抖衣袖,横着眉眼看冯蕴。
濮阳纵眉梢挑高,压着嗓子。
“郡王说时辰尚早,要再睡一会儿……”
濮阳纵咬牙,双眼盯视着她。
她身侧跟着葛义和另外一个部曲。
冯蕴想到这尊“活菩萨”带来的麻烦,打了个哈欠。
“王妃故意整我是不是?”
葛义:“喏。”
太阳红彤彤地挂在天上,霞光万丈。
“我从未强留过郡王,只要你想,大门在那边。”
声音未落,阿楼就喜孜孜过来了。
元尚乙恍然大悟。
元尚乙扑在冯蕴身上,雀跃地跟她说话,小脸满是笑容。
冯蕴没有再理会他,牵着元尚乙的小手慢慢往村学走。
门锁已经打开了,但濮阳纵没有睡醒,又满肚子的火气,翻个身,压根不理会。
小皇帝也是皇帝。
濮阳纵心头快要纠结死了。
半晌,她又苦着脸回来了。
“成,成。我讲学,我听你们的,我去讲学,但好歹要让我睡饱再去吧?大早上的,还不让人睡觉怎么的?”
“回屋睡大觉去……”
孩子很兴奋。
冯蕴:“不肯去,那郡王请回吧。我的庄子不养闲人,要吃饭,就得干活。”
冯蕴朝葛义努了努嘴,“拉起来。”
从此,没有好日子过了……
濮阳纵恨不能拔腿就走……
可他知道,他不能。
冯蕴微微蹙眉,抿唇看他,但笑不语。
濮阳纵看到她一副稳如泰山的模样,就来气。
说罢,濮阳纵打个呵欠,用力推开面前的部曲,大喇喇地示威。
两个部曲推门进去,片刻,屋子里传来杀猪似的喊声。
濮阳纵吓得踉跄一下,踢到门槛,差点摔倒。
他低头说完,抬头一看,元尚乙已经拉住了冯蕴的手,欢喜地仰头道:
“娘子,我们走吧。”
从花溪的小桥上经过时,她发现花溪的水已经彻底干涸,溪床露出被冲刷干净的石头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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